想象力训练 - 女性知识
“能不能给我揉揉肩？”她一进客厅便瘫倒在沙发上。面向沙发直挺挺倒下去的那种，我都担心她会不会磕到哪里。
当时我还在切橙子，也不知道她有没有转过头，不过听声音闷闷的，应该是埋在沙发里说的。
“干什么去了，这么累？”
“还不是杨雪韵她要去逛街，非要拉着我一起。”
啊，声音清晰一点了，应该是转过头了。她声音懒懒的，有些生活味。
“陆羽宁呢？他没陪着吗？怎么轮到你了……”
最后一瓣橙子，摆盘。嗯，看起来还不错。
“杨雪韵说他陪朋友打球去了，有些赌气，非要我陪她。要不怎么能轮到我嘛。”
“吃橙子啦，大美女，”我端着盘子走向她，“所以买了多少，累得这么够呛……”，我坐在她身边，问她。
“呜呜……别提了……所以你能给我揉一揉吗？”她看向我，右眼一眨，一个 Wink 甩过来，“我、的、骑、士、大、人？”
我举手投降。
“好好好，我的公主大人。”我叹息一声，后撤一步，在沙发和茶几间做半蹲状。
“嘿嘿……”
绕到沙发背后，看到她拿起一瓣橙子。
“那我要开始了啊……”我把两只手放到她肩上，如临大敌地说。
“你这个阵仗，又不是卫星点火，至于吗……”她有些无语。我看不到她的表情。
“话说你为什么要绕到后边去？”她一边吃着橙子一边说，“我侧一下身子不就好了？”
我摸索着记忆中父亲教给我的按摩手法，一边按摩一边说：“这样你不就不方便吃了嘛，而且沙发后边也好操作一点。”
“这样啊……”她仍只是吃着，没管我。
我揉着揉着，忽然摸到了一个奇怪的东西，然后我瞬间明白了那是什么……
她今天穿短袖，露出半截雪白的胳膊，短袖克莱因色。这种蓝色纯度高，不容易透，所以开始没发觉。我一直觉得这个颜色开朗，和现在透过窗户照进来的橙色光线一样，感觉很阳光。
“那个……公主大人……”我有些谨慎，“摸到你的肩带了……这样没问题吗……”
“欸，没问题啊。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？”她回答说。
“这样啊，那就好。”我正准备低头继续干活，然后看她仰过头来看着我。
“还是说……”她露出了恶作剧一般的笑容。
我感觉不妙。
“你……害羞了？”她后仰着盯着我嘿嘿笑。
“吃你的橙子去！”我双手用力一捏。
“啊……疼疼疼……”她马上将头摆了回去，动作迅速，我俩头差点撞上。好险。
“那么用力干嘛……好疼……明明之前那么舒服……”
“公主大人，请您说话之前考虑考虑措辞。”
“你个色鬼。”
我听到她的声音从前面传来，但马上又看到她仰过头盯着我。
“不过……”她又开始笑。
又干嘛啊……我别过头去不看她，真受不了这人了。拜托饶了我吧……
“看吧！果然还是害羞了嘛！”
一阵大笑。
“都、说、了，吃你的橙子去！！！”
她那秀气的肩膀被人捏着一阵乱晃，直到她受不了，头晕眼花。“好了好了，我错了我错了，别晃了，不调戏你就是了……”然后我才继续给她揉肩。
真是的，揉个肩膀事情这么多，我真的不知道当初怎么喜欢上她的……
“不过，话说回来，肩带这个东西真的让人又爱又恨啊。”
“怎么说？”我继续捏着。
“嘿嘿……”她一笑，“想听吗？”
整个房间瞬间安静了下来。只剩下我和她一同买的那只钟表在墙上愉快走动的声音，除此之外，安静到阳光下灰尘的飞舞都惹人注意。
她没看我，仍只是自顾自地吃着橙子。
“手停下了哦？想听的话就继续揉。”
……
“嗯，真是好孩子。”我手下的女孩子传来一声舒服的呻吟声。
这个人……绝对是在捉弄我吧……改天我一定要她好看！
“所以，怎么说？”
“肩带几乎是女生不得不要的一种东西。”
“不是有那种无肩带式的抹胸内衣吗？那个不行吗？”
“我就猜到你要说这个。那个其实大多数产品都稳不住，会往下滑的，穿起来倒是轻松，活动的时候就痛苦了。”
“那其他款式呢？总有一款比较合适吧？”
“那你可真想多了。挂脖式的内衣会让脖子很累；运动内衣又太丑了……虽说运动的时候确实很棒，但是平时真的不想穿；有钢圈的又会扎人，扎一下很疼的；蕾丝边的很多只是好看，实际上穿起来有毛刺，硌得人不舒服；海绵垫的，厚的又热，薄了又怕遮不住；系绳的对我来说没什么安全感，而且因为承重面积小，久了会在背上或者肩上压出一道印。说到最后还是最普通的内衣最合适，但是肩带又隐藏不了。”
“不是有那种透明的肩带吗……我记得很多露肩礼服的女孩子都会搭那种肩带的。”
“可别说那个了。那个也就只有露肩的时候会用了，号称透明，你总不能阻止它反光吧？而且大多数产品是塑料做的，不是布料，布料透明不了，而塑料接触皮肤有多难受不用我多说了吧。那个东西粘性还挺强的，不太好调整。”
“调整啥……”
“男孩子可能不会知道，其实女生调整内衣的时候还挺多的哦。比如肩带下滑的时候，或者做伸展运动之类的，内衣也会上蹿。”
“我头一次知道……”我确实有些感叹……
头一次知道这么多东西，这么多……让人害羞的东西……
“嘿嘿……”
“怪不得好多女孩子都说不想穿内衣。”
“嗯……其实我都不想穿，太麻烦了。”
“那你会有不穿的情况吗？”我随口一问。
她猛地转过头来，把我吓一跳。手也自然脱离了她的肩膀。
“问这种问题可是犯规的哦？”她嘿嘿一笑，“我选择保密。”
“那我还是不猜了吧。”
“那样最好。”她又背对我，把肩膀靠过来。
“不过话说回来，有很多女生会选择在冬天体验一些不穿内衣的日子。冬天衣服多，还厚，穿不穿就看不出来了。”
“冬天啊……”
“没办法，只能在冬天。其实夏天才是最不想穿的时候，本来就热，容易出汗，还要多穿一层布料。不穿的话，有个东西又会突出来，到时候很多男生盯着你看，不尴尬死你才怪。性质恶劣一点还会有人说你不检点，私底下很开放什么的……”
“这样啊……还真是辛苦啊……”
“其实还好，习惯了。”
听到这句“习惯了”，我忽然莫名地心疼。对于眼前的这个女生，尤其心疼。
“既然这么讨厌，在家你可以不穿哦？”
她慢慢地转过身来，白了我一眼，皓齿微启，落下四个音节：“你个变态。”
我汗颜。
她旋即又转过身去，把肩膀靠过来。我的工作继续。
“说到底还是胸部发育了，没办法。说起这个，有个很有意思的事实：你知道为什么有些女孩子跑步姿势横着摆臂吗？看起来特别诡异的那种。”
“不知道……我以为是她们没有受到过正常的运动教育。是这样吗？”
“不是。女生发育早，那时候又什么都不懂，以为自己不正常。跑步的时候就横向摆臂，以为多少能遮掩一下。不过大了就知道那不过是心里安慰罢了。”
“又学到了……”今天被刷新了多少三观我都不知道了……
“那你呢？”我忽然很想了解眼前这个喜欢的女生。
“什么？”
“那个……”我有些不知道怎么开口，“发育时期的事情啦……我想多了解你一些。”
她又转过身来白了我一眼。我再次汗颜。不过这确实是我的真实想法。
“这个倒是可以给你说，”她顿了顿，“其实我跟她们差不多啦……当初发育不是很明显的时候，我也没太在意。后来越来越大，就开始慌了，不知道该拿胸前的突起怎么办才好。给妈妈说吧，又不敢，她也没怎么提到过这种事，不过还好后来她看出来了，拉着我聊了一天。后面才放心下来。”
“感觉老一辈的人都很少提这种事情呢……”
“对啊，从那个时候我就不太喜欢内衣了。妈妈原来还跟我说，这以后会成为你魅力的一部分。但是那个时候哪儿懂嘛……”
“现在确实挺有魅力的……”我小声说。
“嗯？你说了什么吗？”她问。
“没……没什么……”我糊弄道。
“我可都听见了啊！”她嘿嘿一笑，“你要请我吃饭对不对！”
“对对对。”我都懒得糊弄她了，随口应着。
“你说我魅力大，其实我本身没有什么感觉啦……就像我说你认真的时候很帅，你也会一头雾水对不对。”
看来还是被她听到了……不过也确实，离得这么近，听不见才奇怪吧。
“这倒是。”
“对吧。而且，我真的对胸部没什么感觉，好多时候都只觉得麻烦……再说了，长这么大，不都便宜了你吗……跟我有什么关系……”
开始还中气十足，后面声音越说越小，我还以为怎么了……
现在听得只想逃跑……
对不起，公主大人，你有一个色骑士……
“好了好了！揉了得有半个小时了吧，还酸吗？”为了掩饰尴尬和羞耻，我开始转移话题。
“啊，不酸了。挺舒服的，手法不错嘛，没少练吧？”她转过头来嘿嘿一笑。
我满脸黑线，直想给她来个脑瓜崩。
“你真是一瓣没给我剩啊……”我绕到前面去，坐在沙发上，看了一眼茶几，哀叹。
“这不是说得口渴了嘛，”她讪讪笑道，“再说了，虽说没吃，但是获得了这么多知识，也不亏，不是吗？”
“但是你确实一瓣也没给我剩啊？”我抓住这个她想逃避的话题，直视着她。
“好啦好啦，下次给你切嘛……骑士大人好小气……”
这个可爱的女孩子嘟囔道。
我终于知道那些想欺负人的心情是怎么来的了，于是接着追杀。
“那这次呢？你怎么补偿我？”我嘿嘿一笑。
她很明显地凝固住了。
“你想要什么？”她小声地问道。
“你知道我想要什么。”某个人笑得更大声了。
“啊……我、我知道了……”她颤抖着声音说。
我怎么感觉有点不对劲。
下一秒看到她把双手放到衣角，准备开始脱衣服。
“等下等下等下，你干什么啊！笨蛋！！！”我双手捂住眼睛。
“呃……男孩子不都是想要这个的吗……”
我从指缝间偷瞄了一眼，看她没有脱下来，安心地放下手来，叹了一口气。旋即凑过身，抱住了她。
“我想要的是这个啦，笨蛋。看来公主大人也需要好好学习男性知识呢。”我在她耳边笑着声说。
“这样啊……你还真是奇怪呢。”
我感受到她双手摩挲着，尝试回拥我。过了这么久，她还是不习惯拥抱啊……不过就算这样，她还是在回应着我，我觉得很开心。
“啊，还想要一个东西。”我说。
我们从相拥的状态分开。
“还有什么？”她笑笑，似乎笃定了我不会要什么过分的东西。
真是可恶啊，这个笑容。
“还有这个。”我说。
凑近她的脸庞，从下面盯着她，然后伸出舌头，小心地舔了一下她嘴角的橙粒。
“这样就吃到了，不亏。”我笑笑。
她猛地抱住我。
“……笨蛋。”
我有点懵：“怎么了？”
“……”
我尝试从拥抱的状态分开。
“不要……不要看我的脸……”我听到耳边传来这么一句话。
什么嘛……原来这妮子害羞了啊……
我在心里大笑。虽然这么做我也很害羞，但是好说歹说欺负回来了一回，这次是我赢了。
“不行……我要反击。”耳边又传来了这么一句话。
我感觉不太妙……
抱着的这个女生是不服输的类型的啊，都快忘了这一点了。
“你很喜欢抱抱的吧？”她问。
“嗯。”我应了一声。
因为我们两个抱在一起，我很明显地能够感受到她说话时，胸腔震动的感觉。最不妙的是，她在我应声完之后，心跳开始急速上升。搞得我也开始心脏狂跳。
心跳好吵……她要做些什么？
半晌无言，只是拥抱。
墙上的挂钟仍然在害羞地走着，发出滴答滴答的声音。阳光下，灰尘们仍在飞舞，很难不引人注意。太阳西斜，强烈而暧昧的射线，透过窗户照到了她的背上。
“看着我。”发怔之时，听到了她细若蚊蝇的请求。
旋即，身体分开。
她眼睛含泪地盯着我，两只小臂往身后移动。
正当我不明白发生了什么的时候，一声细微的“啪嗒”声，钻入了我的耳朵。那是某种金属结构脱落的声音。饶是呆若木头的我也知道那是什么声音。
我看着她克莱因色的 T 恤，身侧忽然胀大了一圈。
“你在干些什么啊……”不用说我也知道我的脸上正在迅速地发烧。
有些受不了这股羞意，开始用手遮起脸。
“看着我！”
声音不大，但是有股莫名的威严，我无法抗拒。
威严之下，全是羞意。
我一点点地看着，她的脸变得更红，我的脸也变得更加滚烫；一点点地看着，她左手缩进袖口，右手从里面拉出一条肩带；一点点地看着，她右手缩进袖口，左手从里面拉出一条肩带。
阳光透过 T 恤，印下一深一浅的阴影，随后，一团阴影忽然落下来，从 T 恤衣角下方被她勾出……
她将那水蓝色的物件用手指勾到身后，张开双臂：“来吧，抱抱。”
眼睛里仍然含着泪珠，但她就那么直勾勾地盯着我，视线从没移开过。
我的眼睛也快含泪了……
我好想逃……
“这不太好吧……”我本能地感到羞耻。
她一把将我拉过去，抱住我。
“我说过我要反击的吧……”耳边伊人，气息紊乱，音节颤抖不止。
我手掌按着她光滑的背部，脑子里一片空白。
夏天，一次完全不同于以往的拥抱体验。
此次欺负人大赛，以我的完败而告终。
南国微雪 Miyuki
2022 年 9 月 26 日